时间过得真快,少女、师傅和这个鱼人住在一起,已经有一个月了。
他的学习能力很强,智商也很高,在短短几周的时间里就学会了新住民的语言。
在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天,少女激动得多扒了两口饭。
他说自己失去了关于原来生活的记忆,虽然还知道生活常识,但是却忘了自己的出身和名字。
叹了口气的师傅让少女给他起个名字,少女左想想又想想就是无法决定,终于在下午到潭边散步的时候,迸发了灵感。
“这一潭水还真安静啊,感觉和你差不多呢。”
“……那是之前的事情了,现在我有在好好的和你说话吧。”
鱼人学着少女的样子,捡起了一块石头打水漂,最后飞的比她近多了。
“哈啊……还真是个不讨喜的家伙呢——啊!对了,你的衣领上不是剩下了‘nts’的古文嘛。那‘谭+s’——以后就叫你潭斯好啦。”
“……起名字,竟然这么随便吗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嘛!嗯哼,这可是本小姐给你起的名字,小小谭鲨还不**谢我?”
少女吐了吐舌头,挺起胸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,可鱼人知道她这个小恶魔的本心。
“……谢谢你起的名字。”
“喂喂这么干脆啊!我还以为你会反驳一下之类的呢,真是的……”
少女见他点了点头,心想这条鲨鱼怎么这么文静,都不像师傅说的那么凶猛——难道他是杂牌的?是假货?
(真是搞不懂啦……)
纠结中的她扬手一块石头,打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看着远方的夕阳,自己回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黄昏,是她把自己在海边救起。
一个月来的相处,她不仅没有对处处设问的自己感到厌烦,反而在装个样子的抱怨之后很有耐心的帮助自己,教会自己在这块大陆上的她所知道的处事道理和生活方式。
【这个东西叫“床”,ch-u-ang——床。】
【……ch-ang……肠?】
【不对啦,是床!来,你看我的嘴型:ch-u-ang——床。】
【……ch-u-an-g?】
【太棒了!就是这样念,哎呀呀你学的还真快,真让我省心啊。】
……
就在这样不厌其烦的教学中,牙牙学语的自己总结得出:桦颜火其实是一个举手投足都散发出魅力的女性——从她轻轻的挥手到浅浅的笑容,无不让自己入迷。
每次看到她的脸,自己的心里就会蹿上一阵悸动,有时还会不由自主的脸红……
真是奇怪,真是非常的奇怪。
这种感觉好像从未在心里生长过,它叫什么?
“……颜火你给我起的名字,我会一辈子都记住的,谢谢。”
远方的夕阳慢慢的沉了下去,换来的淡淡玫瑰色云彩却还流连于山隙间,为两人投下一络络金色的阴影。
“!那当然了!你要心怀感激的记住啊,那走吧——回去吃晚饭咯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,走向了通向海边森林的小路。
走在前面的桦颜火,飘动的红色直发在微风中散开,在斜阳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。她是一个漂亮的女性,即使自己以后再见到容貌更漂亮的女性,也不会阻止自己的大脑对自己发出这样的讯息。
这个月来,自己每天上午和桦颜火一起接受师傅的训练,学习如何控制和运用自己的力量,然后再帮家里到森林里砍柴挑水、到后院收获蔬果;下午是两人的自由活动时间,自己和桦颜火一起四处转悠,谈天说地放松身心……这样的生活,自己从未体验过,也从未想过要把它变成一种回忆。
(……要是能一直都这样过下去就好了。)
看着眼前熟悉的那个小木屋,那个专门为自己扩大的门口,那个扩建的一间房子,潭斯这样想道。
只是……想,终归只是想罢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新的一天照常来临。
“嘿嘿,今天我就满19岁了,之后师傅就不能把我当小孩子看了吧!”
看着早晨的朝阳,桦颜火站在厨房里,对正在烧柴的师傅,骄傲的叉腰说道。
“老夫可没说过这句话啊……只要你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,那你永远就只是个小孩子。”
师傅往炉灶里添着木柴,看着火舌吞噬翻涌。
“真是的,师傅这个老顽固(小声)……我会努力的啦!那、看在今天我生日的份上,您就教我做菜吧?”
桦颜火看着料理台上的厨具们,眼中发出闪耀的光。
“做菜?先让老夫看看你训练的如何,再决定吧。”
师傅拍了拍自己的手、直起身来,从厨房里的木门走了出去,桦颜火激动的跟在他的后面,依依不舍的看了桌上的饭勺一眼。
“哼哼,这一个月我可没有白练哦,师傅您就看好咯——嘿!”
桦颜火把地上捡起的石头轻轻丢上了天空,它没过三秒钟就落了下来,然后她快速一抓,打开手心时师傅看见它是真的完好无损。
“嗯……不错,看起来你还领会的挺快,老夫也算是稍微放心了。”
“这个当然!嘿嘿嘿。”
桦颜火想起这一个月来潭斯的教导,她在内心连声道谢的同时,高兴的握着石头。
潭斯学习什么都好像比自己快,他每次练习完后总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,盯着自己感觉怪难受的,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他指导自己练习了——这说来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那行,老夫——就教你做菜吧!进厨房。”
“耶,太好啦!”
看着师傅背着手走进厨房的样子,终于实现愿望的桦颜火高兴得跳了起来,而手上的石头也不经意的捏碎了。
(师傅终于愿意教我做菜啦——嘿嘿、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!)
桦颜火哼着小曲,在师傅的催促声中,带着笑意一路小跑进了厨房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醒来时远远的就听见从厨房里传来的大声音,里面既有锅碗瓢盆的交响曲,也有师傅和弟子拌嘴的协奏曲。
潭斯洗漱了一下后就走进了厨房,没想到一进去面前就出现了一旁红绿交杂的东西。
“……早上好。”
“啊、潭斯,快看——我炒的第一盘菜!快尝尝吧、尝尝!”
“唔、哦……”
潭斯坐到了餐桌旁的一张大靠背椅上,看着面前少女摆出的一碟小炒。
据桦颜火说这是她炒的第一盘菜,用了地里收获的胡萝卜和青菜,也就是全素。
“怎么样,好吃吗?好吃吧!”
“……嗯。”
无法拒绝桦颜火充满期待的眼神,自己试探着吃了一口,没想到意外的不错。
“太好了!师傅这回绝对会承认我的实力了……哼哼哼,下次的晚饭就是我掌勺了,师傅他就在那里看着吧!哈哈哈!”
桦颜火好像在想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,干净的脸上红光越发的润泽,最后爆发出狂妄的笑声,听得自己不由得擦了把汗。
“……师傅呢?”
“他说出去摘个菜,待会就回来了吧——先不管这个了,这碟菜你来搞定吧,我继续去研发新菜品咯~”
“哦。”
潭斯到门旁的木盆中舀了舀米饭,却嗅到了些不同的气息。
(……这是谁的气息?)
“怎么啦,不吃吗?”
“……没有,只是想多盛点饭。”
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,潭斯端着一碗米饭吃完了素宴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老夫回来了……”
“师傅!潭斯说我做的菜好吃诶。怎么样?这回该承认我有做菜的天分了吧!”
“他吃的话当然说好吃了……咳咳,老夫之前可没说过你没这个天分啊。”
面对少女疑惑的眼神,师傅咳嗽了一下,走到潭斯吃完的菜盘前,光是看看剩下的油光就明白了它的价值。
“嗯,不错——那这个勺子老夫也放心交给你了,颜火。”
“勺子?我手上的这个吗?”
桦颜火挥了挥自己手上的饭勺。
“不是,是比它更有分量的东西——拿着吧。”
师傅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个巨大的勺子,交给了桦颜火。
这柄勺子上面纹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纹路,勺子边整体呈流线型,拿起来不是很重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力气很大的原因。
“这个是……”
“这是老夫为你做的勺子,也是老夫认为你可以当厨师的证明,要好好照顾它——!”
“谢谢师傅!!”
桦颜火听到证明两个字的时候一个猛扑,激动的抱着师傅,样子就和父女相拥一样,温馨极了。
“好好好……老夫把这柄勺子交给你,可不是光用来做菜的——如果遇到了危险,凭它的重量也可以应对敌人,知道吗?”
“?我能有什么敌人呀?师傅您想的太多啦。”
“……希望是老夫想的太多吧,哈哈哈。”
师傅看着正在琢磨勺子的桦颜火,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他转向了坐在餐桌旁的潭斯。
“潭斯——方便的话,和老夫到外面去砍柴吧?”
“……没问题。”
潭斯顺从的站起身来,把碗碟放到了水槽中。
“!师傅,那我干什么啊?!”
“颜火——你待会就研究一下这个勺子吧,老夫和潭斯去去就回,记住不要烧了厨房啊。”
“太好咯——嘿嘿,路上小心哦!”
桦颜火握着大勺子,在门口和两人挥着手,脑袋里想着的满是待会该怎么炸土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……师傅,您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。”
“不愧是潭斯,察觉的很快啊,不像桦颜火那个粗心鬼——老夫叫你出来不为别的,就是想、交代你些事情。”
师傅熟练的劈着柴,潭斯在后面也帮忙整理着柴火。
“你到家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吧,感觉怎么样?”
“……很高兴,每天都过得很好。”
“是嘛,那就好——你感觉颜火怎么样?”
“!您、您为何要突然提起她……?”
“嘛,如果老夫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的话,岂不是白过了几十年嘛——哈哈哈哈!”
师傅健朗的笑声在树林里惊飞了一群小鸟,自己有些不太明白,只是捆紧了柴火。
“小心思……指的是?”
“笨小子!老夫指的当然是你对她有好感啊。”
“……好感?”
“唉啊……看起来你是什么都忘了,那这个老夫也不多说,讲正事吧。”
师傅好像对自己失望了一下,有点对不起他的感觉。
“老夫……知道你是可靠的男性,所以才拜托你这件事的。”
“……您指的是什么事?”
“潭斯,如果老夫不在了——你能代替老夫、保护颜火吗?她就像是老夫的女儿,可是心头肉呐。”
“!”
停下了柴刀的师傅,眼里充满了年老之人的暮暮朝气。
此时他的眼神有力,让自己不容拒绝——不过自己也不会拒绝。
因为要保护的对象不是其他人,正是桦颜火。
“一定,我一定会保护她的。”
“不错,老夫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决意——年轻人就是要这种劲头。”
“……可是,师傅您为什么要说这个?”
“老夫——最近在树林里察觉到了‘外来人’的踪迹。”
“!‘外来人’指的是、除了我们三个和送货大叔以外的人吗?”
“嗯。老夫认为他们是来带走颜火的。他们当然不会心平气和的谈话——大概会强抢吧。”
师傅皱了皱眉头,自己则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着他。
“为什么,难道是她做了什么事吗?”
师傅沉默了一会儿,走到一棵树前,背对着自己说道。
“……潭斯,你也知道颜火是老夫的弟子。她从小就和老夫生活在一起,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,自然不会知道一些事情——老夫昨天晚上思考了很久,决定要不要告诉她……但老夫最后认为: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,所以想在拜托你的同时告诉你——颜火的过去。”
“!”
“颜火……她其实是上一任「画酉族」的族长的女儿。当年她的父亲托我带走她,是希望她能远离族内的地位纷争。族里在每次换任的时候,都会把带有‘直系血缘’的人供出来进行秘密的仪式——颜火就是其中的一个,她的红色头发就是这个的证明。”
“!画酉族是?”
“「画酉族」是苍杉大陆上有名的武族之一,它以培养出品德高尚的画酉族人闻名,而它的族人大多是从事各方面艺术工作的武者——他们大多都掌握着‘画’的能力,能把自己的气附着在画出的东西上,发挥不同的用途。”
“气,指的是您暗中上次教我的——这个吗?”
潭斯的手心里出现了一团雍蓝的海水,里面静静的游动着一条巨鲨。
“嗯,老夫之所以没有教颜火使用气,也是因为这个的缘故——如果颜火的气吸引来了画酉族的人,那她就会被更快的带回去。”
“……您和她的父亲是、朋友吗?”
“唉,颜火的父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画师啊,他和老夫也是难得的知己,老夫知道他的为人——只可惜在那年族内斗争的时候,他为了保护娘俩……被墨水刺穿了。”
师傅摇了摇头,痛心疾首。
“!”
“老夫、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的大火。老夫拼死带着年幼的颜火,逃离了他们宗族的领地,最后在这里安家定居……唉,时间过的真快哟,老夫、也已经是垂暮之人了。”
“……但是您看上去,也只有中年人的样子。”
“老夫是每天都运动、吃烹调的山珍海味,才能够在颜火面前保持英气风发的样子啊。老夫也知道:自己已经老了,而且有些事情必须得交给下一辈才行了。”
师傅转过身来,看着潭斯的眼睛,里面是恳切的期盼。
“所以潭斯,你一定要保护好颜火,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啊——这是老夫对你的唯一的一个要求,希望没有太过……”
“——您不必要求我,我自会保护好她,请务必放心。”
潭斯拍了拍胸膛,然后把木柴拾起。
“呵呵呵……那就好,老夫也放心了,回去吧。”
“是——!等等、我突然想起来,刚才在门口嗅到了奇怪的气息。”
“!糟糕,可能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——笨小子,快跑!!”
师傅担心的朝着原路跑回,没想到老人家的速度还比自己快多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你、你们是谁!想干什么!”
握着大勺子的桦颜火看着站在周围的白衣人们,大声呵斥道。
自己本想在门口对树干试试这个勺子的质量,没想到竟然跳出来这么多穿着奇怪的人。
“……我等是来带您回族中的,大小姐。”
“什么大不大的,我不知道——你们想干什么!”
桦颜火拿勺子挥舞着,试图让这些人离自己远一些。
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,他们围在自己的身边,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一个圆阵,看起来是离不开了的样子。
“……您回去之后自会知晓,请容许我等对您稍加蛮力。”
“!你、你想做什么,那个水是……!”
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,说话的那个人用手沾了沾壶中的黑色液体,然后在自己的衣袖上画下了些什么。
“——去。”
“!唔!”
黑色的线条们竟然变成了一条条散发出淡红光的绳子,在白衣人的指使下朝自己扑来,把自己捆得个严严实实,无法动弹。
(怎么可能!那、那不是画出来的吗……呜!)
“……请允许我等带您回族,大小姐。”
“你们不要过来、可恶——师傅!潭斯!!”
自己的怪力根本就使不上用处,手臂被绑得直直的,自己能做的只有跑,但是这四周又都是敌人……怎么办!
看着白衣人们伸过来的手,自己的脑海里竟然开始闪现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,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走马灯吗?自己……以后究竟会变得怎样?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——颜火!!”
“!师傅!!!”
看着跳出去制服正想把手伸向桦颜火的师傅,自己从未感受过他那等魄力。
于是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,站在师傅的身旁,观察着附近的情况。
对方一共有十个人,不知道在人类社会里这算多算少,不过师傅前面说过这些人都会使用‘画’,那就不能小看他们的实力。
“颜火你没事吧?!——可恶,你们终究是找上门来了吗!颜火,站到老夫的身后。”
“是、是!”
师傅利索的把桦颜火身上的墨索给用手划开了,然后把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,样子就像是护女心切的父亲。
“……敢问,您难道是当年享誉盛名的——库克师傅?”
“——你们不配提起老夫的名字!而且老夫现在、已经隐退,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头子罢了。”
“……那还真是可惜。不过也不碍我等带大小姐归族——请把大小姐交与我等,否则休怪我等使用武力了。”
看着发话的白衣人挥起了袖子,师傅的眼里紧了紧,不过还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对峙道。
“哼,颜火可不能跟你们这群走狗回去——如果你们想动用武力的话,也休怪老夫、不客气了!”
“……您,果然是同传闻中一般的性情中人呢——那就休怪我等无情了,上!”
白衣人一声令下,其他的九个人就把手上的黑色液体涂在了袖子上,淡红色的气让它们全都挣脱了画面的束缚,朝自己冲了过来。
“!师傅!”
自己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不要用手碰到它们!”
“是!——呵!”
自己抄起了一根树枝,把迎面而来的一只黑鸟给顺势划开来,黑色的液体喷溅在了地上的树叶堆中,瞬间就听到滋滋滋的冒泡声——这个液体,有问题!
“师傅,这是什么?”
“哈!——老夫认为这是一种特质的毒液,毕竟他们不可能只拿墨水来用——别分心!”
“!”
师傅替自己打飞了迎面而来的一团黑色物体,抄着柴刀就往白衣人群中劈去,白衣人们在避开之后又使出了几条黑色的墨蛇,朝师傅的身上咬去……
“!师傅!!!”
“——你不能过去。”
“可是、师傅他在战斗啊!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……!”
“——师傅交代过我:要保护好你。除此之外的事情,都是第二等考虑——你明白师傅的觉悟吗!”
“!我、我……”
看着她低下去的小脸,自己虽然有点于心不忍,但是师傅在刚才跑来的时候已经交代过自己——“你只管守着颜火,除此之外的事情就不要多管,交给老夫就行!”
所以自己难得对她动了火,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。
眼看着师傅把大群的敌人逼到了树林里,自己也有些着急的伸着头,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!偷袭吗——!”
自己嗅到了那股黑色液体的气息,一个反手挑飞了射来的魔箭。
“哼、挡得还挺快嘛……你是鱼人——没错吧?”
两人身后的树上站着一个白衣人,他的手上看着是黑色的连弩,却像一把弓弓一样的横着,上面搭载着画出来的弓箭,墨色中隐藏着杀机,支支蓄势待发。
“……是又怎样。”
“有意思!本大爷还是第一次见到鱼人啊——大个子,就陪本大爷玩玩吧?赌上你身后的那位、大小姐。”
“——她不是什么可以拿来赌的东西!”
自己有些失态了,对着这个自大的家伙把自己身旁的石头丢了出去,而他轻易的闪开了,只留下一串树叶拍打声。
“诶哟哟,还真危险啊——不过接下来就到本大爷回手了吧!”
“!”
嚓嚓嚓嚓!
几发弓箭不由分说的就射向了自己,眼看着没东西拿来防御,只好把女性护在身后再横向避开,箭支插在地上后化为了一滩黑水,腐蚀着树叶堆。
“啊呀呀,又避开了吗?你老是避开不正面和本大爷交手的,难道鱼人们都是这样安静、胆小的家伙么?切、还真是无趣啊。”
“……!”
这个家伙……难道是在挑衅自己吗?
不,不是挑衅自己——这已经上升到了挑衅种族的地步了吧。
“……”
“哼,就只会躲躲闪闪、防御来防御去的,本大爷看你也没什么能耐嘛,顶多当个肉盾……”
“——你给我闭嘴!!!”
“!”
自己还没反驳什么,身后的桦颜火就站了出来,握紧了手中的勺子,直直的瞪着树上的男人。
“你凭什么说他胆小!你又不认识他,也不知道他曾经一个人为了我到黑山洞里去采药……!”
“……够了,不用理他。”
身上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疼了,自己拦下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女性,看着树上的人回敬道。
“我并不是胆小,只是这种勇气还没到用的时候——如果你想借此侮辱我的话,那你才‘无趣’吧。”
“哼、还说什么用的时候?什么叫用的时候——难道是大小姐她身处险境的时候吗?”
“!……”
“哦哟哟,你的那个眼神——看起来本大爷说对了?那这样就好·办·多·了。”
嚓!
白衣人跳下了树,站在自己的面前,手上举着长得像弓的弩状武器,瞄准了身后的女性。
自己当然是把她护在身后,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师傅说过他用来绘画的液体有毒,所以要避免碰到。看起来是只能躲的样子了!
“嗯?……哼哼。”
一只墨鸟从林间飞了过来,白衣男子看了看它腿上的标记后,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。
“……?”
“啊呀呀,其实我是很不想对你这种门外汉用招的,但是头儿吩咐了要尽快带回大小姐,所以也不要怪我了。”
“!”
白衣男子的手里快速浮现出淡红色的气雾,它们像绕丝一般的安套在箭身上,形成了远观像火焰的效果。
他把带着弓弩的那边手对向了地面,看着自己轻语道:
“「闪乱红棘 -Flash Red Spine-」”
唪唪唪唪唪——!
霎时间几十发红色的光箭从黑弩口喷射而出,把地上的树叶堆吹起,再弹射向四面八方,它们经过的红色轨迹上还附带黑色的雷电状波纹,在树干间跳跃后形成了一张急速的红光大网,把三人罩在了这块空地上。
“小心!”
自己护着桦颜火,躲开了旁侧树上弹射来的一发红箭,箭射到地上后迅速将黑色蔓延开来,一小块的草地瞬间就吞没了。
“这个上面也有毒吗,真是阴——!”
“你可没时间分心吧!”
“谭鲨右边!!”
“——!”
桦颜火用勺子+蛮力挑飞了在一旁跳跃的偷袭者的毒箭,自己这才意识到不是该分心考虑其他事的时候了,因为要当保护人的是他,而不是这位女性啊。
“可恶,它们的速度太快了,我们根本就离不开这块地啊!”
“呵呵呵,你们对这个可是无计可施的,它们的间隙不足以让你这种大块头通过啊——当然,大小姐也是呐!”
“小心!”
自己借了一下大木勺,把迎面而来的一发红箭打了回去,没想到勺子竟然丝毫未损!
……师傅到底是去哪里弄来的木材制成它的?
“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啦,潭斯!”
“啊、抱歉——总之你待在我身后,帮我防御后背,我想个办法去打中他!”
“嗯!”
分配好任务之后,自己和桦颜火背靠背的站在这张红网的中间,看着白衣人的身影在四周的树丛和树枝上跳动。
凭借自己鱼人的动态捕捉能力和过人听觉,自己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步调,完美的躲开了从暗处射来的毒箭。
“……怎么了,你是射不中么?”
自己有些稍微洋洋得意的自满了起来。
“哼,看起来大块头也有点本事嘛……那这下又如何呢!”
“——雕虫小技。”
唪唪唪!
自己看着白衣人扬手一发的、迎面而来的几道红色光路,自己敏捷的侧开了身子,果然又安全避开了。
不过白衣人的脸上出现了阴险的笑容。
“嘿嘿,本大爷可没有想用这么明显的攻击让人躲开啊?刚才的都是幌子,本大爷的目的可是这个——”
嗖嗖嗖嗖!
突然间几支红箭就插到了地上——明明白衣人什么都没有做!
就在自己惊讶它们从哪里来的时候,桦颜火抬起头来注意到了什么。
“!潭斯,它们的攻击速度开始变密了!而且朝着中间弹射过来了!”
“什么!”
“哼哼哼,既然你能躲过直接攻击,那本大爷也懒得跟你耗下去了——睁大鱼眼看看吧,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!!”
因为自己的身后都是红色的荆棘网络,如果退一步就会进入它们的弹射范围,所以自己只能面对着白衣人手上的连弩,把桦颜火往后护了护。
“——所以老实的给本大爷去死吧!”
他朝着最近的树干上,射出了剩下的红箭,它们变换角度后就朝自己猛扑过来——
“啧!”
自己勉强蹭过了三支箭的射击轨道,看着它们在地上腐化泛黑,面对之后射过来的其他红箭,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了。
总之能躲就躲……
嚓嚓嚓!
“小心身后——唔!”
唰!
“!”
“!”
从自己的身后,听见了不该有的声音。
从自己的身前,看到了不该有的表情。
自己随着白衣人惊讶的目光转过头去,却发现一抹血红绽放。
“!颜火、颜火!”
红色的头发配上红色的衣服,红色的衣服上绽开的是红色的血花。
“咳、咳,没想到、师傅说的……英雄救美……竟然会这么痛啊。”
平时总是精神抖擞的走在自己前面的她,竟然也会露出这样虚弱的笑脸。
“切、是乱箭不小心射中了吗!——得赶快报告头儿……”
此时感觉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女性,像是随时会碎掉的玻璃制品一样脆弱。
“别、别说话了……不然会加重你的伤势的,我带你去找师傅……”
如果自己曾经身上中过毒的话,现在就应该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了吧?
“嘿嘿……咳!我还是想自己走去呢……潭斯……总感觉、好困……”
如果她合上了双眼,那还会不会和往常一样,醒来后笑着和自己说早上好呢?
“不、你不能睡过去啊,打起精神——想想上次我们去玩的时候……!”
如果从现在开始,之前美好的生活都变成一场回忆了的话,那自己会怎么办?
“我好困啊、咳……先、暂时的睡一会儿吧……”
【喂,潭斯——假如哪天我死了的话,你会怎么样啊?】
“不行、不要闭上眼睛啊!颜火、颜火—-——!”
【!……我一定会嚎啕大哭吧,绝对会。】
“既然报告完了,那本大爷要撤了——你小子,用那种眼神看本大爷做什么?”
【切,真是个太老掉牙的情节啦——亏你还是个男的呢,怎么像个女的似的。】
“!你、你不要靠过来啊,本大爷警告你,我可是还有箭水的——等等!”
【……不过哭完之后,我应该会控制不住去咬碎那个人喉咙的欲望吧(笑)。】
“——呜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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